公元755年,安史之乱爆发,唐朝在边疆的防线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由于内乱的爆发,唐廷不得不将大量驻扎在河西走廊以及安西都护府的军队调回中原。这一变动给了吐蕃势力可乘之机,早已觊觎西域的吐蕃人趁机发动了对安西都护府的大规模进攻。局势变得愈发紧张,唐朝边疆防线逐渐崩溃。
进入790年,随着北庭的失守,唐朝与西域的联系几乎完全断绝。史学家推测,安西的最后一个据点——龟兹,大约在808年左右陷落,或许是840年左右,龟兹开始脱离唐朝的控制,建立了龟兹国。无论具体的时间点如何,安史之乱的发生,导致唐朝在边疆地区的军事力量大规模内调,是唐朝失去西域的一个重要原因。
然而,尽管安史之乱对唐朝边疆的影响不容忽视,我认为,这场内乱的后果并不仅限于此。事实上,安史之乱虽然导致了唐朝边疆的暂时衰退,但从历史的长河来看,这种衰退并非孤立现象。类似的情形早已在中国历史上上演过多次。例如,汉朝建立初期,秦末战乱让中原地区疲惫不堪,匈奴趁机对中原施压。可是随着汉朝实力逐渐恢复,曾经被压制的汉军不仅反击匈奴,还横扫大漠,最终封狼居胥,彻底改变了汉匈之间的力量对比。
再比如,汉末三国时期,东汉的衰弱导致了汉朝在西域等地的战略退却。然而,随着魏蜀吴三国局势的稳定,尤其是曹操破乌桓、蜀汉平南中的成功,中原军队展现出了强大的实力,再次巩固了边疆。
因此,安史之乱后唐朝的藩镇问题、唐朝灭亡后的五代十国战乱、以及中原王朝在边疆地区的战略退却,都可以看作是古代历史中兴衰循环的正常体现。正如古人所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安史之乱结束后,继位的宋朝并未能够成功扭转战略颓势,反而在辽、金、元的多重打击下,逐步向南退却。
那么,为什么唐朝以前的中原王朝在内乱后能恢复生机并扭转局势,而宋朝却无法做到呢?这与宋朝的“重文轻武”政策密切相关。深层次的原因,则要追溯到安史之乱后武将的权力过大,给唐朝带来的深刻教训。这种教训在宋朝建立后成为了沉重的历史阴影,直接影响了宋代的战略选择。
安史之乱结束后,虽然大多数藩镇没有分裂,但唐廷对地方节度使的控制力并非基于威权,而是建立在一种微妙的权力平衡上。安禄山、史思明等强力的节度使虽然敢于挑战中央,最终以失败告终,但这一事件深刻影响了唐朝的政治局势。唐廷对节度使的权力过度猜忌,使得许多武将产生了不满,进而对地方军事主官的控制陷入被动。
公元763年至765年间,安史之乱刚刚平息,唐朝朝廷对李光弼、仆固怀恩等功臣展开了猜忌。李光弼被迫在徐州拥兵自重,而仆固怀恩则被唐廷逼迫反叛,联合吐蕃、回纥等部进行侵扰。唐朝面对的局面复杂且棘手,尽管朝廷有意削弱地方节度使的权力,但在实际操作中却只能维持一种不太稳定的权力平衡。
另外,安史之乱爆发的根本原因之一,是唐朝在国防形势变化中设立藩镇和节度使的需求。自唐高宗以来,吐蕃、大食、契丹等强国逐渐形成对唐朝的威胁。为了应对这些外部挑战,唐朝不得不下放部分权力给地方节度使,以维护边疆的稳定。然而,历史也证明,当地方军镇的权力膨胀到一定程度时,不仅不能有效抵御外敌,反而会对中央政权构成严重威胁。唐朝逐渐失去了对边疆的掌控,最终只能将势力范围退缩到长城以内,整个帝国陷入了深刻的内耗。
直到860年,唐朝遭遇了大规模的农民起义,朝廷与地方节度使之间的平衡被打破。随着农民军的强大,地方节度使的军事力量也得到了进一步增强。881年,农民军攻入长安,唐僖宗被迫逃亡,唐朝的权威彻底崩塌。
为了解决农民起义,唐廷不得不再次扩大对节度使的授权,一些实力强大的节度使甚至被封为王。到了903年,刚刚消灭农民军的唐廷再次陷入危机,朱温通过挟持唐朝皇帝,最终篡位建立梁朝。五代十国的混战局面开始形成,各地节度使纷纷自立为王。
直到960年,宋朝建立,中原才重新实现了大一统。然而,在这几十年的军阀混战中,契丹逐渐占领幽云重地,党项在西北逐渐崛起,安南等地逐步脱离中原,整个帝国的边疆逐渐失去控制,甚至比秦始皇时代的国土还要狭小。
宋朝建立后,赵匡胤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唐朝遗留下来的藩镇问题和五代时期的武将割据问题。赵匡胤通过“杯酒释兵权”来抑制武将的权力,虽然这种做法在当时被认为是消除武将的过度权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宋朝对武将的压制变得越来越极端,最终演变成了“矫枉过正”的局面。宋朝的历史性格形成,正是深受唐朝“外重内轻”政策的影响,导致了其对于武将和军事扩张的高度警惕。
如果没有安史之乱,唐朝可能会维持相对稳定的边疆局面,历史的发展也许会有所不同。安史之乱的爆发,不仅打破了唐朝的平衡,也为后来的五代十国时期留下了深刻的烙印,最终影响了宋朝的战略选择。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过去已成过往,未来才是现在。我是老驴,下期再会。